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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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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一行四人抵達試劍大會的總壇。

陸父作為萬劍之首,剛一露面便被人奉承著請去宴飲,可憐他們三個皮猴子,饑腸轆轆的還找不到飯堂,只能逃出住處自行解決。

沈季平寶藍色緊身窄袖短打,腰玄玉佩頭帶玉冠,相比之下更像是個芝蘭玉樹的富貴公子,不像是個舞刀弄劍之人了。倒是沈言璟,遇上漂亮姑娘便上去搭話,一來二去竟真的打聽出了試劍地宴會的位置。

是以,不睦的三個人難得的再一次湊做了一團。

內院,上首做的是折劍山莊莊主,逍遙引門主,凝香閣閣主,下首便是九黎世家這類二流世家的家主,再往下便是外圍弟子們的宴席。陸千涼躲在石燈後,問道:“咱們是偷偷地進去,還是大大方方的進去?”

沈季平問:“怎麽說?”

陸千涼道:“我怎麽說也是個折劍山莊的少莊主吧,搞得好了,指不定能坐到二等席位。不過若是被爹爹看到了,一定會被罵的。當然,不被我爹爹發現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若是偷偷摸摸的進去嗎,我們就只能坐弟子的末席,到時候還要費心應付那些上來搭話的弟子們,煩心的很。”

沈季平捏了捏下巴,道:“若是你以寧王世子妃的身份進去,我覺得你應該能坐到一等席位。當然,回去後師父會不會罰你跪祠堂我就不知道了。”

陸千涼縮了縮脖子,覺得自己還是偷偷摸摸的摸些吃的便走才是真理。

“等著。”沈言璟蔑視的掃了眼二人,拍了拍衣袖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他未亮出齊王身份,也未亮出折劍山莊弟子的身份,只是憑著一張好臉與神一般的社交能力三言兩語的便混進了眾多弟子之中。一刻鐘後,我們金貴的齊王大人提著幾道肉菜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隨手將手裏的酒壇子甩給了二人。

有酒有肉,再好不過。

依稀還是昔年模樣,三個半大的孩子躲在山林之中烤肉喝酒,第二日被師父罰抄書。他二人幹了三個人的活,陸千涼一邊磨墨一邊搗亂,弄汙了不知多少張抄好的宣紙。

三人一起爬上房頂,攤開小菜各吃了個半飽,便不約而同的拍開酒壇子的泥封灌酒。三年的時光,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到頭來,他三人也不似當年模樣了。

今天的酒就像是喝不盡一般,飲下一口又是一口,微辣的液體不住地灌下喉嚨,胃腸都是火辣辣的。陸千涼晃著酒壇子,半個身子都倚在沈季平的身上,胡話道:“我們來劃拳吧,誠實勇敢,不許耍賴的。”

沈言璟不知又從哪兒順出幾壇子,排開泥封分給三人,眉眼處也帶了些醉意:“誰怕誰?”

他二人喝的兇,倒是沈季平未喝多少酒,現在還是清醒的。他伸著手臂攬著陸千涼,鼻尖兒處是她身上濃重的酒氣與少女清新的體香。

陸千涼向來如此,喝多了愛哭愛笑,還愛說胡話。她此時的身子早已軟成了一灘爛泥,若不是沈季平撐著,險些從房頂上翻下去。饒是如此,她還是不老實的伸手去夠酒壇子,清澈的酒水不要錢似得向口中倒。

“千涼,你醉了,我帶你回去休息。”沈季平撐著她的頭倚在自己的肩膀上,伸手去勾她的腿彎兒。

陸千涼笑嘻嘻的推開他的手,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湊到他唇邊“吧唧”就是一口:“季平?你知道麽?我特別喜歡你,特別特別喜歡,從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了。”她笑嘻嘻的說胡話,一張被酒水蒸的微微發紅的小臉兒在他的前襟上蹭啊蹭:“我記得那天你穿藍衣服,背著劍的,我還打傷了你。我告訴你啊,在你之前我都沒見過你這麽儒氣的男子,瞧見你可稀奇了呢,可喜歡了。”

“恩,乖一點。”沈季平將她抱起來,她卻又掙紮著翻下去喝酒。沈季平氣的發笑:“就知道喝酒,明早就知道難受了。”

陸千涼笑:“才不會呢,我酒量很好的,很好很好……”

“你喜歡他,為什麽不喜歡我啊。”沈言璟突然拋了手中的酒壇子道:“就因為他的臉比我好看?”

兩個醉鬼湊在一起,也是沒轍。

沈季平摟緊了千涼,千涼卻伸手去夠沈言璟。她輕輕地在他臉上拍了拍道:“我怎麽不喜歡你啊,我喜歡你比喜歡他還早呢。”

“胡說!你喜歡我,我怎麽不知道?”沈言璟桃花眼微微瞇著,駝紅色的雙頰滿是酒意,此時話從口出還帶了個酒咯:“你是不是怪我當年拒絕你?我當時以為你喜歡季平。若是我知,怎會將你讓出去。”

陸千涼哈哈直笑:“我都討厭死你了,你喜歡離月,不喜歡我,我才不喜歡你。”

沈言璟看她笑,自己也是哈哈直笑:“我喜歡離月,你喜歡沈季平。沈言璟不喜歡陸千涼,陸千涼不喜歡沈言璟。”

“千涼,該走了。”沈季平扣著陸千涼的肩膀,不由分說的將人抱起來轉身便走。身後,沈言璟卻死死的鉗住了陸千涼的手腕:“你若是現在喜歡我,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換一下,一喜歡你一點。”

陸千涼抱著沈季平的脖子,哈哈笑了一陣,笑後又是大哭:“誰要同你換,我都討厭死你了。你去喜歡你的離月啊,幹嘛還來招惹我?你連我和離月都分不清,我才不要你,才不要你。”

“誰說我分不清的,你是千涼,離月不在。”沈言璟仰頭灌酒:“我分的可清呢。”

陸千涼止不住的哭,哭的滿臉是淚,止也止不住。沈季平為她擦一擦,轉眼便又是滿臉。她將臉埋在他的懷裏,聲音哽咽的幾欲失聲:“你胡說,你一直都分不清。你若是分得清,怎麽認不出當年救你的是我,不是離月。”

“我替你納了毒,毒功融進骨血裏去不掉了。離月為了你,挑斷了我兩根手筋,我還怎麽喜歡你?我才不喜歡你。”

二人一哭一笑,在這初秋微涼的夜中,旁若無人的說著那些不可說的往事。

而沈季平,輕輕地替她拍背,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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